两个人绕过前庭花园,穿过雕梁画栋的数百米连廊,一步一景,布局恢宏又气势,叫人见了会不自觉地惊叹感慨家族底蕴深厚。
顾砚对这些东西不大感兴趣,甚至每次来都觉得进顾家的门要格外地远,远到这辈子不想进第二次。
还是沈矜年住的房子好。
入户电梯,一步不用多走。
回家后只需一眼就能见到他心上的alpha。
顾砚发呆的片刻,两个人已经赶到了主厅,如管家所说,餐厅里确实有一家子人在吃早餐。
不过,不是刻意等他。
女主人最先察觉到顾砚进门,眼眸里快速地扎了他一眼,然后收敛起情绪,立刻弱柳扶风地捂着嘴巴娇笑,不到四十岁的年纪,依旧风韵犹存。
她声音扭捏柔媚:“是小砚回来了呀。”
顾城征循着视线望过去,果不其然在门口看到两手空空的儿子,心生不满:“空着手回来的。”
都说eniga是天生就是至高无上的卓越强者,然而他看屁都不是。
顾砚回家一趟连给父母带礼品的意识都没有,什么仁孝和他都丝毫不沾边。
女主人伸出白嫩柔软的手嗔怒着拍打在顾城征的肩膀上:“你又不缺那点东西,儿子回来是好事儿。”
顾城征冷哼一声:“你疼他,他可未必领你的情。”
“那我也是心甘情愿疼小砚的。”女人眼神轻飘飘地瞟了顾砚一眼,眸底却带着轻蔑。
顾砚对这司空见惯的场面早就产生了免疫,女人就算再挑衅,也激不起他心底丝毫地波澜。
顾砚直奔主题:“既然您还在用餐我就不过多打扰,墓园那边您也自便。”
话说完就要离开。
顾城征却突然拍案而起,叫住他的名字,一双眼睛饱含怒火:“你摆什么脸色闹什么脾气?我又没说不去给你母亲上香!”
顾砚嗤笑一声。
垂眸看了一下腕表。
上午九点一分,有意思。
谁家会在这个时间吃早饭,顾城征和那个女人明显是想给自已脸色看,显得是他过来巴巴地求着顾城征给过世的母亲上香。
分明是顾城征提主动提出来给他母亲上香,结果偏偏要在今天来打他的脸。
“很无所谓。”顾砚的话浸了冰霜一般,字字都宛若锋利的冰刀,刀刀刺入顾城征心里,“您已经缺席了她二十次祭日,也不差这一次。”
顾砚说到做到,话音落下就真的没有一丝的迟疑。
顺手抓住门口刚刚停好车还一脸懵的司机,一起直奔墓园。
剩下房间里的顾城征气得火冒三丈,拳头砰砰地砸在桌子上,将桌板震得抖三抖,盘子里的汤菜四处溅落。
“孽子!”他恨得咬牙切齿:“他如果不是eniga,谁会舔着脸去求他回家!”
女人立刻起身,服侍着顾城征坐下来,安抚似的抚摸着他的后背顺气:“小砚只是随了姐姐的性格,脾气大了一点嘛~”
“你儿子脾气不大,你儿子…”顾城征瞟了身侧埋着头一心吃饭,迎上他视线只会眨着大眼睛咧着嘴傻笑的顾榕,比看了顾砚还来气。
真他妈不知道他顾家造了什么孽。
一个儿子不敬不孝,另一个儿子不仅是oga,还是个傻子。
顾城征想到这里就心里苦涩,他之前在人前人后是何等风光,可是自从生了个傻儿子以后,命运就开始故意刁难他一般,不仅公司的生意一落千丈,连他本人都开始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
越想心里越生气。
随手攥起桌子上的汤匙,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砸到自已斜对面的顾榕头上。
顾榕本身就痴呆蠢笨,完全没察觉到父亲那一瞬间想杀了他的心思。
直到额头上突然刺痛起来,他才捂着头上的包眼睛里噙起泪珠,委屈地看向顾城征:“……爸爸。”
女人吓得立刻起身,摆着高跟鞋快步跑过去抱住受惊的顾榕,心疼地摸着额头上红肿起来的大包,慢慢地吹气,尖叫着质问:“你做什么!你想杀了他吗!他是你亲儿子!”
顾城征胸膛剧烈起伏:“我不需要一个傻子儿子。”
女人可以任由男人羞辱他,但是她见不得有人羞辱她的儿子,听到顾城征这样狠心的话,她心态立刻崩溃。
眼泪唰地一下如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掉,对着顾城征嘶吼:“那你有本事去把顾砚接回来给你叫爸爸啊!欺负我榕榕做什么?”
“你以为顾砚为什么不回家?”顾城征怒火中烧,蹭一下起身指着女人的脑袋:“因为他跟我控诉,是你杀了他母亲!”
身世2
女人满脸泪花,不可置信地望着顾城征。
煞白的唇瓣瑟缩了良久,却只能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顾砚他说谎!”
顾城征已经年近六十了,整个人像干瘪的气球一样砰地一声瘫坐在椅子上,捏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