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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节(2 / 3)

林却意随着跪直身体,竭力劝阻:“五兄你不要去,我求你了。”

听到家中最小的阿妹用颤栗的声音对自己说“求”,林卫隺无奈又怜悯的重新坐下:“我知道你是不愿再去宝华寺,惧怕独自一人,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随意毁伤为不孝,你此举与毁伤有何异?何况亲人也会为此忧虑难安。”

少女摇头坚持:“我真的无恙。”

林卫隺虽然心中仍愤怒难平,但最后还是岿然不动的坐在原地,默默守护着这个不愿离开家人的小妹。

时维孟夏,长昼短夜。

中庭围屋宇而生的草木丰长,寒蝉隐于其间高鸣,凉风绕入曲房,而林却意也已经有数日未出居室。

她在夏四月朔日有疾,咳嗽不止,自脖颈往下的肌肤大片红色,医师前来诊治过后,言是病喉风瘵,需避燥湿寒暑以此调养骨体肤理,所以养疾不出。

然夜漏七刻时,帷幔内忽然传来猛烈的咳声。

跪侍在榻边竹席之上的随侍闻声,迅速跪直身体,膝行两步,忧心的迫切询问:“女郎身体可还好?”

此言一出,声音很快被隐匿,恢復了夜半的静谧。

庭树的寒蝉鸣过数声,榻上的林却意才出声:“我无事。”

随侍收回欲去整理帷幔的手,低头顿首为前面的僭越而伏罪,随后便以膝代足,恭敬的退避回竹席,继续侍坐。

及至黎明后,随侍便时时注意着卧榻,主人不起,为婢之人即不能离开。

漏刻铜壶中的水不断滴下,箭标也逐刻露出。

在昼漏八刻时,随侍顶着冒犯之罪,伸手去掀开帷幔。

随即只听惶急的脚步响起在室内,置于坐席旁边的人俑陶灯被踢翻,灯盘与陶俑腹内所积用来焚烧照明的鱼油淌了一地。

“女郎吐血了,快遣人去把医师请来家中。”

“再去报给女君。”

甬道中,谢宝因疾行而来,其身后的四名媵婢努力随行。

奴僕见家中女主前来,迅即低头行礼:“女君。”

宫中医师从室内缓步退出,刚转身抬头就看见立在中庭的谢夫人,她一袭红色衣裾,在三重衣之外,罩以黑色素纱的襌衣,眉眼威严。

他急下阶,拜了一礼:“谢夫人。”

谢宝因轻轻一颔首,目光跃过面前的人,落在前方房室:“我家中小妹的身体究竟如何,为何会吐血?”

医师闻言嗟叹:“女郎的身体已经有所损害,如今十分严重,应是自婴儿时起就有瘵在身[4],我见女郎搥胸吐血,恐是少时的宿疾再次发作。”

谢宝因若有所思。

在林业绥的命令下,从初旬起,林却意就专门有宫中医师前来医治,从前不能得知的病症,今日悉数清朗。

她问:“能否医治。”

医师沉默,然后正立:“尽心力而为。”

得此一言,谢宝因丹唇含笑,身前的双手轻推出去,上身微躬一揖:“劳烦。”

医师忙再拜,弯腰只求低于女子,不凌越于人。

日昳以后,谢宝因从林却意的居室内离开。

刚走近屋舍,就有一奴僕上前来禀报:“女君,三女郎的周傅母求见。”

最后谢宝因坐于厅堂北面,望向堂上的妇人:“有何事。”

周傅母跪地伏拜:“自仲春陆六郎得到王郎书法以后,时时乐在其中,陆夫人也常对女郎有所指责,在言语间怨恶于女郎。”

谢宝因眼眸微抬,肃然淡言:“此为他人家事,我不宜多管,若她被陆氏有意怠嫚轻视,随时都能归来,博陵林氏永远都会保护她不受伤害,也必会为其要一个公理。”

林妙意不躬身前来,身处其中的她大约都不以为是苦,自己又为何要因一老妇之言而去与陆氏交恶,若婚姻被破坏,最后林妙意再对她内怀怨恨。

这次,她选择独善其身。

林业绥归家后,先入居室,而后又离开去到屋舍西面的厅堂。

他逆着阳光站在门口,于案上众多竹简中轻松找到伏案的女子。

在这治理近日宗族事务的谢宝因在朦胧中察觉到有人逼近,警戒的睁眼抬头,见一身燕服的男子已经脱下文官所穿的皂袍,弯腰在她眼前。

林业绥不再怀着会把人弄醒的小心翼翼,直接将其横抱在怀中,低声告之:“我明日要去蜀地。”

因初醒而露出孩童心性的谢宝因伸手去触男子发上的玉冠,又对男子的耳廓又摸又捏:“因为昭德太子?”

林业绥轻嗯一声。

自开国以来,宗正一直都是坚定不移的拥护嫡长子继承,虽然昭德太子私下信佛,但他们以为太子仁孝闻于四海,天资聪慧,自承帝命执圭在手,勤勉三朝[5]。

士族欲以佛来废东宫,宗正所代表的李氏族人也迅速应对,只为保住昭德太子。

既要保,又何必杀。

如今宗正/寺拥护的也依然是嫡长子李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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