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当真是替我夫人来送信,我自当是要感激你的。”
“大人,您人真好。”方翠花看了谢知让一眼,眼波流转,欲说还休,“您在家里这么着急,夫人却……”
“夫人怎么了?”谢知让眸光渐暗。
“大人,可不是我搬弄是非。我是实在不忍心夫人这么骗您呢。夫人怀着您的孩子,却一点儿都不安生,住在我五哥家里,当着我五嫂的面和他勾搭不……呃——”
方翠花正说着,忽然觉得喉头一紧,神情瞬间僵住。她只觉整个人都被一股大力给举起来,脚尖脱离地面,不断挣扎。
谢知让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邪肆弧度,眸中的浓郁杀意几乎要滴出眼眶。
他翻动薄唇,语气淡漠,“信呢?”
方翠花抓着谢知让的手,两眼凸出,嘴唇张开,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整话。
她想过这大官可能会拒绝,可能会接受,甚至可能和镇子上那些富家少爷一样,色眯眯直接上手。
谢知让确实是直接上手了。
——直接上手要了她的命。
“我最后问你一遍,信在哪儿?”
方翠花吸不进气、吐不出话,浑身都被笼罩在死亡的恐惧之中。她嘴中发出“呃呃”的嘶哑声音,不断拍打自己的胸脯。
谢知让冷哼一声,手臂用力将人掼到地上,“来人,搜身。”
话音刚落,很快便有两位嬷嬷进来,一人压着她的身子,一人将她身上搜了个遍,而后将那封信恭恭敬敬递给谢知让。
谢知让伸手接过,动作有些急迫地拆开信封。
展开信纸,映入眼帘的熟悉字迹,叫谢知让一瞬间就确定,这就是姜蜜亲手写的信。
看着那一个个字、一句句话,谢知让仿佛听见姜蜜在自己耳边絮絮低语,时而是撒娇,时而是抱怨,时而又是甜言蜜语。
谢知让只看着,嘴角便忍不住上扬,冷肃的眉眼一点一点变得软和。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在看到姜蜜说自己安然无虞时,惶惶不安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
阿蜜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谢知让闭上眼,缓下心头激荡。他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袖中,没有多看方翠花一眼。
“卫明,叫上呼延复,去方家村!”
……
方家村。
方老太太这几日,还是没放弃来烦姜蜜。有时抓一把瓜子、搬一条板凳,能在方五和丁梅家嘚吧嘚吧骂一下午。
也不知道她哪儿来那么多精力。
姜蜜懒得搭理她,兀自把房门一关,耳朵塞上棉花,随她骂去。有时听得烦了,她就往外面泼一碗水,也能消停一会儿。
方五家以打猎为生,打回来的猎物一般都拿去换钱养家。只是丁梅想着姜蜜怀有身孕,总不见油水对身子不好,便会留一些下来给她吃。
这日方五打回来一只野鸡,还掏回来一窝野鸡蛋。方五给女儿和姜蜜一人留了一个,便打算拿出去卖,不巧刚好被方老太太看见了。
“你这不孝的东西!掏了鸡蛋也不给奶奶孝敬孝敬,我白养你这么大了!一个赔钱货,一个狐狸精,你可真是出息啊方五!给女儿吃就算了,还分给那狗贱人一个,她晚上钻你被窝了吧你这么想着她?”
丁梅实在听不下去了,大骂道:“你这一天到晚没事儿做了是吧?见天在这儿坐着,有钱挣啊?”
“嘿——姓丁的!”方老太太一收瓜子,叉着腰骂道,“老娘可是帮你说话。你男人的东西让别的小贱人用了,你和我横什么横?还是她就是你给你男人找回来的娼根……啊!”
姜蜜冷着脸站在墙头,端着一碗清水,照着那老泼妇的头浇了下去。
“谁家的狗没牵好绳子,跑到我面前来吠?”
方老太太忽觉身上一凉,抬头看,果然是姜蜜,气得直跳脚,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下来!你有本事就给老娘下来!你看老娘划不烂你的脸!”
姜蜜冷笑,“我道是谁呢。远看一条狗,走近了才发现是方老太太您啊。您这上下嘴皮子一翻,味儿可太冲了,赶紧去自家菜地站着,嘚吧嘚吧给菜施肥去吧。”
“您这么大一团在那儿堆着,蜣螂见了都得两眼放光,呼朋唤友过来赶紧干活儿呢。”
这话骂得,方老太太一时没听明白,但前半句骂她是狗,她是听懂了。
偏偏这时候,躲在屋里的方五闺女应景地问了一句:“娘亲,姜姨母,什么是蜣螂呀?”
丁梅憋笑几乎要憋不住,小声道:“蜣螂,就是推车客,是铁甲将军。”
“哎呀!那就是推屎爬呀!”
小闺女没压着声音,方老太太站在门口,一下子就听见了,脸色发青,气得她狠狠跺脚。
“贼娘小贱人!你敢骂老娘是屎?你给我下来!滚下来!看老娘大耳刮子打不死你!”
姜蜜这阵子受够了,如今见她这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