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故无非是宁家的各房娘子和汝城亲朋,所考量的大事无非是今年的买卖明年的银钱。
皇宫里的那些事,朝廷的那些事已经远超了她能想的范畴,她根本就不懂这些。
正想着,走过那月牙门时,却见那边一个人过来,正是宁四郎。
那宁四郎老远看到希锦,裂开嘴笑着:“好妹妹,我还没恭喜你呢!”
希锦:“也没什么好恭喜的。”
宁四郎却是笑得比蜜甜:“好妹妹,我的亲妹妹,这是大事,你如今身份可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不知道,今天那卢大人竟然来找我了,来求我呢!”
希锦:“啊?他求你,求你什么事?”
宁四郎:“今天我见到他,却见他面容憔悴,愁眉不展,我还纳闷呢,结果他这才说起来,说之前因为一些事,唯恐开罪了你,说皇太孙也问起来,其实皇太孙也没怎么着他,不过可把他吓得不行,睡不安寝食不知味的,他思来想去,便找上我们家,说是看看怎么给你赔罪。”
希锦听着,自然明白。
这卢大人自然是为了之前的事,想必是阿畴提了什么,卢大人怕了。
她叹了声:“若是之前,我想到他竟怕了,必是要好一番耀武扬威,看他那可怜模样,不过现在,罢了。”
说来也奇怪了,之前自己不过是市井小民,恨不得有一日风光起来,把所有人都踩在脚底下。
不过现在真到了这一步,反而觉得犯不着。
这卢大人自然不是好人,但也说不上什么十恶不赦的,小惩就是了。
至于怎么小惩,让那皇太孙去操心吧,反正她若受气,失的也是他的面子。
就算她休他好了,就算她下堂好了,那她脑门上不也顶着“皇太孙下堂妻”的牌子吗。
所以她并不在意地道:“让他不必多想了,以后记得好好当官,别欺压百姓,不然回头说不定又碰到一个龙血凤髓,那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宁四郎:“……”
他无奈,心想你当龙血凤髓皇家子嗣是满地捡麦穗吗,捡了这个还能再捡那个?
不过他还是道:“是是是,妹妹说的是!”
一时想起来什么:“对了,刚才我过来时候,看到说妹妹的外家,外婆并舅父舅母都过来了,这会儿估计正等着呢。”
啊?
希锦:“是吗?我过去看看。”
宁四郎:“好,好,好妹妹你慢走。”
希锦走过那廊道,拐弯时还看宁四郎站在那里对着她笑。
她叹,心想这四哥好生傻气的样子,富贵权势迷人眼啊,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傻。
待走到自家门前,果然见外婆一家子正翘首以盼。
舅父,舅母并表弟和表弟妹全都到齐了,都眼巴巴看着呢。
舅母最先看到希锦,她喜出望外,眼睛都亮了:“瞧,这不回来了!”
她这一说,大家全都看过来,外祖母两步上前,握住了希锦的手,声音嘶哑激动:“希锦,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大喜事,大喜事啊!你遇到了这样的大事,怎么也不派个人和我们知会一声,我们听说了之后就赶紧过来了!”
舅父解释道:“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当时还以为听错了,后来知道是真的,我们便忙赶过来!”
舅母忙跟着笑道:“你外婆高兴得一路上合不拢嘴,但是又担心你,我和你舅父也是,一直念叨着,想着我们希锦遇到这种事可怎么办,怕身边没个主心骨!”
希锦这还没开口,就听得大家一股脑说,她竟是话都插不上嘴。
她也只好道:“外婆,今日倒春寒,这话天儿凉着呢,,又是在风口上,你们先进屋。”
大家全都笑得合不拢嘴,忙道:“对对对,先进屋。”
希锦被大家伙簇拥着进了院子,一进去却见院子中已经放了两个黑漆箱子。
希锦惊讶:“这是?”
旁边舅父还没说什么,舅母已经拉着希锦的手:“希锦,这是你舅舅往日珍藏的一批好货,都是上等的青瓷,如今你身份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也只有这么一批瓷器才能配得上你,所以想着给你带过来,你留着用吧。”
舅父连连点头:“是,这可都是上等好货,你先将就用着吧,回头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有你需要的,你尽管说,我帮你找好的。
说着,就忙命人拆开,要给希锦看俺。
希锦自是没想到。
希锦看着那瓷器,也是说不上来的滋味。
青瓷,那自然是贵重的,估计是留着要供奉给贵人送礼的,昔日一筐柑橘都未必舍得,今日这贵重的瓷器跟不要钱一样往这边送。
她笑了笑,便道:“还是算了吧,虽说现在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但还不是照样过日子以后,我到底怎么着还说不好呢。”
舅父却坚决道:“希锦,你留着用吧,留着用。”
说话间大家进了屋,丫鬟们也奉了茶,大家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