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他冰凉的手,驱散了身上如同跗骨之蛆的冷意,傅晏礼惶然回神,低头看去,牵着自己的人对他的目光恍若未觉,只是态度无比自然地指着灯光最亮的一处地方:“咱们去哪里找找线索吧。”
虽然看上去好像是为了照顾傅晏礼的游戏体验,但江祈安是真的要找线索,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来玩,但毕竟过去这么多年,当年的故事主题早就被更新迭代不知道多少版,他只是选了一个差不多的带着傅晏礼来刷罢了。
身上仿佛背了个人形背包,江祈安步伐艰难地挪动到祠堂前,黑底白字的牌位在红烛的映照下格外醒目,江祈安注意到这是一家人的宗祠,而这户人家所有人都姓王。
“看来首富姓王,且他们家应该有一种传统,比如只有男性死后才能进宗祠。”
他又到处翻了翻,终于在香案下面找到一本笔记,上面记录着一个人守灵七天的生活,江祈安注意到有几个字被墨迹晕染得看不太出来,只能联系上下文大致拼凑出这本笔记的主人在这七天没玩都会做噩梦,还有一些零星的梦的内容。
这家店场景做得十分逼真,每触发一条关键证据,广播里都会传来相应的人物对话,被这些线索引导着,两人渐渐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所谓的“做工”一开始就是围绕绣娘展开的陷阱,她要做的喜服从来不是别人的,而是自己的,首富府内所发生的诡异之事不过是绣娘临死前的幻想:如果当时遇到这样的事情,让我稍微警醒一点就好了。
最终想要挣钱给阿娘看病的绣娘永远留在了这座大宅,卧病在床的老人这种就没能等到归家的女儿。
而结合这一系列线索,出去的钥匙应该会在特殊的地方。
江祈安环顾四周,视线落在房间正中央的那口棺材上。
绣娘死在这里,她的灵魂渴望得到新生。
傅晏礼自然也想到了,但或许是掀人棺材板这种事对于怕鬼的人来说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在江祈安想要动手的时候他下意识按住了对方的手。
以为他是害怕,江祈安贴心道:“你退远点,我来。”
傅晏礼神情复杂,这和他想得不一样,原本想要展现自己成熟可靠的一面,却一直跟在江祈安身后,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他吞了口口水艰难地说:“我来吧。”
“你?”
短短一个字,但傅晏礼觉得自己心口被箭射中了:“万一有什么机关怎么办?”
以前看过的盗墓电影和恐怖电影的桥段不受控制地在脑中回放,无不是在最后关头掉以轻心结果被机关所伤失去生命的例子,把受伤那人的脸换成江祈安,傅晏礼脸色又白了几分,同事语气也更加坚定:“我去。”
说着将人挡在身后缓步上前,将手覆在棺材边缘,他深吸口气,做足心理准备之后毛卯力一掀,随着一声尖锐的女声,脚下的地板开始晃动起来。
“小心!”
傅晏礼转身,眼疾手快地将刹那间重心不稳的江祈安牢牢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背去阻挡未知的危险。
待一阵兵荒马乱过去,两人才缓缓抬头,身后一片平静,棺材内的假人身上穿着一件明艳似火的嫁衣,什么饰品都没带,唯独手里放着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装着一把长命锁,在锁的下面压着一封信,以及一把漆黑的青铜钥匙。
与此同时,广播里那道女声再次响起,将信里的内容婉婉道来,她怨过,恨过,但所有的一切最后都化为对母亲的亏欠和挂念,唯一的心愿是想让母亲平平安安过完余生。
从里面出来后,两人心情都无比沉重,一直沉默着走出去老远,江祈安才轻叹一口气:“她本来可以有一个很好的人生。”
傅晏礼敛眸:“如果是我的话,就算把这首富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自己的爱人带出来。”
他说得情真意切,江祈安突然想起刚才临到最后傅晏礼护着自己的画面,之前在山上,他也是这样把自己牢牢护进怀里。现在想想,他好像每次都是这样,还好这只是游戏,不然他又要为自己受伤。
这个认知让江祈安难受得不行,他停下脚步在原地站定:“傅晏礼。”
他轻声唤他:“以后不要这样了。”
“什么?”傅晏礼有些反应不过来,却见江祈安抬头, 眼眶有些红:“不要把我想的那么柔弱。”
我不是攀附你生长的菟丝花,不想此次都被你户在身后,如果可以,我宁愿在前面披荆斩棘的人是我
“我知道。”傅晏礼沉声笑了一声:“我想保护你,和你强不强没有关系。”
我在追你
晚风吹散躁动的蝉鸣,江祈安怔愣地看着他,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距离太远听错了。
过了好一会儿江祈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勉强扯开嘴角:“这算什么?为兄弟两类查到?”
他说不清楚自己说完这句话是想听到怎样的回答,只知道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