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来聂家已经是竭尽所能地去动用人脉与资源来寻找迟樱,不过又不能把动静闹得太大,免得让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们觉得有机可乘。
不过他们越是找,就越是发现总有一股阻力隔在中间,好不容易找到的关键线索总是莫名其妙地就断了。这样的情况有了两叁次,他们便感知到迟樱可能是在离家出走的时候被绑架了。
而且绑架她的那伙人在国外势力还不小,海关、大使馆等各个机关都可能有他们的人。
聂诚印象中并没有在国外有树过敌,之前做生意时也都是十分谨慎小心,唯有一次涉及核心技术的交易时和某个外国财阀因为条款的事有过一些小摩擦,不过后来让了几分利就给摆平了。
他现在除了忧虑迟樱的走失,还很担心儿子的状态。聂桓依然自如地应对平时的工作,出面重要的会议,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不过听佣人和管家说聂桓近来都食欲不振,经常一个人在他和太太的卧室里酗酒。
在外面人模人样的,回到家就落魄得像死了老婆的鳏夫。
聂诚派去的心理医生根本无济于事,只能是开一些稳定心神的药物,治标不治本。
他给聂桓留够独处的空间,并不把他叫到家里,因为他知道如果聂桓回来却只能眼巴巴看着他和迟琳,会更加伤心和思念迟樱。
聂桓很想很想迟樱,他只有把自己灌醉后才能从梦里见到她,他不停地求她回家,但那模糊的人影却从不转身给他答复。
他其实大概知道她去了哪,因为那几条线索都是他凭直觉碰上的。但他不曾料想她会有一个手腕如此强硬的靠山帮她逃过他的追查。
对于她的出走,他没有感到愤怒,但他本应该发火的。他现在只觉得心中的恐惧和空虚与日俱增,仿佛正在迷失自我。
可能是因为那个梦。
他开始思考并隐隐地察觉到自己需要她胜过他爱她这件事。
是这样吗?
他对自己以往的那些笃定不移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尽管迟樱对他有时候是那么狠心和残忍,聂桓依然相信她心中对他是有爱的,这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像她一样包容他所做的一切。
而他也不会对世界上任何其他一个人有那样的执念和爱意。
迟樱让他们以为是他出轨了她才离开,而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太荒谬了,他没有想到她会用这么孩子气的办法。他一想起来她能这样污蔑他就觉得,她真的太伤人了。
聂诚甚至真的为此调查他和其他异性的关系。迟樱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离间了他们父子的关系,聂诚对儿子能把老婆气跑了这件事感到既丢脸又愤怒。
他找个理由把聂桓降了职,给他安排到较为清闲的岗位上去,一方面是惩罚他的无能,一方面也是关照他让他有更多时间去把迟樱找回来。
今天是他二十叁岁的生日,没有人敢祝他生日快乐。
依然没有她的消息。
他愈发地困苦,失眠症日益严重,连做个有她的梦也办不到了。
下午回到家,他喊保姆把他的酒拿到楼上来。
保姆忧心忡忡,“先生……您吃点东西吧。”
他摇摇头,关上门给自己倒酒。
聂桓一直喝到天黑,他看着他们的结婚照正出神,忽然来了个电话。
境外的陌生号码。
他脑子有点浑浊,按了按太阳穴,接起电话,一个男人用不太地道的中文跟他说:“你好,请问你是聂桓先生吗?”
“嗯,”聂桓喝空瓶子里的酒,应了一声,“你是?”
“有个女人付钱给我,要我在这天打你的电话,她还有一封电子邮件让我发给你,你一会可以去查看一下。”
犹如一阵严冬的冷风猛然贯透头脑,他瞬间清醒。
对方继续说:“她让我祝你,生日快乐,希望我的发音够准确。”
聂桓站起来疾步走出卧室,焦急地问:“让你给我打电话的女人在哪里?”
他飞快地来到书房电脑前,开机。
“我不知道,我们是在唐人街认识的,她只是想花点钱让人帮她这个忙,我并不认识她。”
聂桓一边点开邮箱,一边紧握住手机:“你每说出一条她的信息,我就给你十万美元。”
“很不幸,先生,她提前付给我封口费了。”
“什么?她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聂桓皱眉,一脸的愠怒。
她居然给封口费?她就这么不想他找到她?
“唉,先生,我不能那么做呀……”电话那边的人有点为难。
聂桓语气极为沉稳地说:“你得明白一件事,我找不到她,但我可以找到你。”
“先生!你说奇不奇怪,那个女人连这点都想到了,我,我打完电话就要自杀啦……她给我的钱我也都捐了。”
那个人没有听见聂桓的回应,于是接着说:“先生你也不必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