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是冤了郑家和赵奕,这没说的,只是幕后之人……”
赵行话音渐次淡了下去。
不好抓。
有郑家顶在前面的时候他们行事小心,但是因为有郑家顶着,他们不容易被发现,一定在过去几年时间里筹谋规划了不少事情。
现在没有了郑家,他们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行事,必定有了完全的准备。
要么是辽东那边很快会有异动,他们可以全身而退。
要么是在京城里有安排的。
“有没有可能,不是京城的人呢?”
姜莞侧目去看赵行,抿紧了唇角:“当然这也都是猜测而已。毕竟人在盛京,天子脚下,就在父皇眼皮子底下,有太多的事情办起来不容易。
我跟你说实话,就姑父他私下里的好多事儿,我老觉得父皇未必真的不知道。
只是他这几十年都很安分,父皇对他也没有什么顾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提了而已。
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要真那么周全,父皇坐在宫里,什么都不知道,那外头还不乱了套吗?”
这倒是真的。
其实这两年私下里父皇也说过一些,大兄也跟他提起来过。
父皇对郡王府的许多事情只是懒得计较,也没有想计较的那份儿心。
因为皇叔做的已经足够好了。
不在盛京。
这个想法确实可以参考。
在京中是有所掣肘的,行事要顾虑太多,哪怕不顾忌着宫里,也会怕盛京其他的人。
政敌,王府,这些都是麻烦。
揪住一丁点儿的把柄,都可能是万劫不复。
最好的是山高皇帝远。
昔年又有郑家给他们“遮风挡雨”,在外阜为所欲为,确实痛快得很。
勾结外敌,除了辽东那边,南苑应该也有过。
这种人卖国一定是求荣,那也就是在如今的大梁他们得不到想要的荣华富贵。
若是引外敌入关,真能取代大梁朝廷,封王拜相,还不指日可待吗?
“我去见大兄,然后进宫见父皇。”
姜莞没拉他,只是问了句:“你心里有主意了?”
“当初你二兄从南苑带回来的那些信,我要再去看一次,都在刑部归了档的,也许当初有什么是我们疏忽漏掉的。”
赵行脚步还是顿了下来,回头看她:“你要是在家里……”
“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了,你快去忙正经事清,我要真觉得在家无聊,或者担心你们外面的事儿,哪怕抱了孩子回国公府去都成,我自己会安排好,你不要操心我,这个才是最重要的事儿。”
姜莞噙着笑,冲着他摆了摆手,催他快去。
·
姜元瞻当初从南苑带回来的书信,交给晋和帝看过之后,一直都放在福宁殿里。
是直到案子彻底了结之后,才让刑部拿去归了档。
赵行拉上赵禹和袁道熙一起进的宫,该说的都说了,晋和帝面上也瞧不出来喜怒颜色。
只是最后大手一挥,准了赵行所请。
赵行一行人去了刑部,因为有晋和帝的手谕,要调取旧档不难,而且南苑叛乱的案子是朝廷要案,举凡要案重案都有专门的归档之处,不与其他案件混在一起,所以现在要重新调出来看那些物证,也不耽误什么时间。
黄尚书亲自陪着过去的。
晋和帝信任他,很多事情跟他商量着来,他如今的确是朝廷重臣,肱骨栋梁。
除他之外,还有吏部与兵部两位尚书。
从前朝堂上政见再有不合之处,真到了紧要关头,大是大非,分得很清楚。
那才是忠臣,心怀天下,就算政见不合,哪怕站在太极殿上吵起来,也是为了朝堂,为了天下,没有谁是为了一己私欲的。
“王爷,这些书信,当初少将军带回来,官家每一封都亲自过目过,后来还传了臣入福宁殿,一同看这些,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现在再来看一遍……”
赵禹摆手打断他:“且先看看再说。”
他就不说话了。
“谁!”
赵禹眉心一凛,忽见窗外有人影闪过,听得一阵簌簌声音,他厉声,人已经夺出门去。
赵行忙追上去,袁道熙见状本欲跟出,却面色一变,把那些书信全都收拢在一处,抱在怀中,拉上黄尚书一道追出门。
赵禹和赵行两兄弟似乎追人去了,还有跟着当差的人,袁道熙眼中明灭几变,转头与黄尚书说:“把刑部官署封禁,任何人不许出入,黄尚书应该知道厉害的。”
可是封禁衙门官署,也是亘古未有。
站在旁边的人,面露为难之色,却也只是须臾,下定了决心,沉声说好,快步匆匆,吩咐底下衙役差使办事去,竟果真把刑部衙门封禁,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许任何人出入。
赵禹和赵行两个人追出去许久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