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来,灵力冲击,你扛不住的。”
“施不了术法的人,不也是个普通人?”沈星楼纹丝不动。
舒青窈气恼:“我再不济也有保命手段,你别啰嗦了。”说罢就要起身绕到他身前去。
沈星楼的力气到底强于她,伸手径直揽住她的腰身。她一个趔趄,险些从树杈上掉下去。惊魂未定地看向沈星楼,颤着声音:“小王爷,你做什么!”
“叫你坐好,”沈星楼轻描淡写,“要真摔下去,别指望我给你当垫背。”
往下一瞥,补充:“这高度,不死也残。”
舒青窈抿紧唇角,不说话了。
回望满院红色,见雾气似乎淡了些,闭上眼睛感应片刻,不由得咋舌。
奇怪。
“怎么了?”
“巡察司的气息,还有凌桑的,都消失了,”她开始不安,“以前有过类似的情况,术者对战妖人时气息忽而消失,后来又发生了几起事件,才知是妖人用诡术将术者卷去了异世。”
而卷去异世的人,永远不能再回来。
念及此,舒青窈准备下去。
刚扶住树身要起,冷不防灵力再次袭来。
红光中,密密麻麻的小黑点若隐若现。
黑金和术者的气息同时散溢。
她松了口气。
“看来方才是巡察司和凌桑不谋而合,同在埋伏。”重新坐好,又悄移手指,够到腰间锦囊,探进去轻轻摩挲阴阳玉子。
血的腥气陡然浓郁至极,这味道于沈星楼来说犹如噩梦,他眉头紧皱,浑身也绷起。舒青窈察觉到他的变化,下意识地将手放去他的胳膊上轻拍,以作安抚。
“巡察司有天然克制妖人的黑金,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并非因为这个而变化。
三年前的战场,他奋勇杀敌,带领奇袭小队深入腹地,只要这次得手,那明僖帝允诺他的,便能实现。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是有去无回的死亡之路。
从他一路立功开始。
几个将军和副将,以及和他打得亲热的小领头,都视他为眼中钉。一边称兄道弟,告诉他“你一定心想事成”,一边又利用他搏命去拼杀头阵。
最后的任务,情报是错误的,路线是错误的,就连身边人,也是错误的。
他最信赖的副手出卖了他。
当他拼尽全力斩杀十余人,站在小山般垒起的尸体上,与他背部相靠的副手却忽然转身,向他胸膛狠狠刺了一剑。
这一剑,震惊了敌军,更震惊了他。
昏迷前他听到那人的哭声:“沈小将军,对不起,他们挟持了我的家人,我不得不这么做……”
可恨他建功并不是为立业,只是想要一个证明沈家清白的机会,却被那帮贪功之人设计失命。
那时的血腥气和现在的,如出一辙。
眼眶不觉渐渐温热。
借着红光,舒青窈看到他眸底的愤恨与不甘,那双或温柔或魅惑的眼睛传递出的情绪,竟让她感同身受的开始悲伤。
“沈星楼?”她小心翼翼地喊他的名字。
他快速敛回情绪,转看向她:“怎么?”
“我不知这气场于普通人来说是否会有影响,”她咬咬唇,“不然我先把你送回去?”
“不必,”他淡淡的,“比这更凶险万分的我都见过,此处又不是杀戮中心,又有何惧。”
杀戮……中心……
难不成方才沈星楼失神,是看到了什么?
伤
舒青窈忽而想起前些时候雾菱同她说的,打听来的沈星楼的事。
自沈氏没落后,宣德王携家眷前往边域。因沈氏一脉大肆清洗,宣德王为保全家性命,将手中权力悉数交出,身边只留下几个会些功夫的亲信。
担心明僖帝半路反悔,马车一路疾行,很少停歇。没过多久,宣德王的几个妾室和一子两女开始身体不适。宣德王只能请当地大夫诊治,但那几个妾室和子女终因水土不服和路上惊悸而接连丧命。
好不容易临近边域,半路上又遇到沙匪劫掠。几个亲信拼死掩护宣德王和宣德王妃逃命,剩下的妾室和子女,连同亲信一起,最终死于匪手。
等边域官员接到宣德王夫妇时,看到的是两个血人。
宣德王到底是征战过的人,花了些时候,逐渐从悲伤中走出。但王妃身体羸弱,在接二连三的打击和惊吓中,她诞下沈星楼后,开始神志不清。
时而认错宣德王,又时而惊叫。不得已,宣德王只能亲自抚养沈星楼,并把所有的愧疚转为溺爱,让沈星楼在一个无忧的环境中,放纵的长大。
直到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