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他们的背影淹没在了人群之中也没发觉。
还是萧家一行人走到他的身边,才唤回了他的神智。
萧正那边也已经和李都御史说完了话,结果转头就看到了萧吟失魂落魄的模样,一问才知道,方才又是去寻了杨水起。
他本想说他两句,但即便是再想发脾气,也看出来了他的情绪不大对劲。
他蹙眉强忍了不悦,问道:“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
萧夫人生怕他们要吵架,不待萧吟出声,就先道:“则玉啊,今夜中秋,城里头放花灯,和你表妹去看看吧。”
然而萧吟这一回却再没甚心思同他们说话,只留下了一句,“兄长带她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也不至于吧,即便是对杨水起有情,可也不至于到了这样的地步吧。
众人面面相觑,萧正在一旁气生气死,“反了天了,现下就已经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往后可还得了?!”
萧夫人虽也不满萧吟如此,但还是道:“差不多得了,人都走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萧正也怕旁边的人瞧了笑话,只敢低声斥道:“好好好,说不得,我说不得!惯
得,全是叫你惯得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
说罢,也拂袖离开。
萧夫人见他如此,也一阵郁结,“我惯得?竟说是我惯得……”
陈锦梨见她气不平,怕她气坏了,忙上前宽慰了两句。
萧夫人听了陈锦梨的话后,也好不容易缓上了气来,她看着陈锦梨那张消瘦苍白的脸,也是心疼,压了胸口的那口气下去,对她道:“这都叫什么事啊,今个儿和你表哥去放些花灯吧,我得回去倒口气先。”
说罢,便将陈锦梨交给了萧煦,自己任嬷嬷扶着离开了。
看着他们走后,萧煦终于看向了陈锦梨,他开口问,“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吗?怎成了如今这样。”
陈锦梨面容说不出的憔悴,又加之人一下子消瘦了这么多。
很难不叫人多想,可萧夫人带她看了不少的医师却始终不见好。
听到萧煦问,陈锦梨也只笑着说无事,只笑中带了几分勉强。
若是从前,萧煦可能以为,陈锦梨又是在故作柔弱之态,换取他人同情,可如今,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有心事在身。
是上回被绑架的事情吗?
可是萧吟说,除了被吓到,并未出什么事情,可现下为何又会是这样。
终究是表兄妹,自小到大的情谊,他问,“究竟是有什么事情,若一直闷在心中,怎能好?”
陈锦梨看到萧煦还愿意同她说话,眼中也终于浮现了一点点亮光,她笑了笑,道:“表哥真愿听我牢骚?”
“嗯,既你都喊我表哥了,便说吧,有心事不说,一直憋着,容易出事的。”
陈锦梨的状态已经十分不对劲了,若再这样下去,保不齐真要出事。
陈锦梨见萧煦愿意听她说,便也不再磨蹭。
“表哥,我想,我或许真的错了。我知道我撒了太多次谎了,现下再说这样的话,你也断然不会再信。再提起这些事,恐怕也只会叫你们生厌,但我不得不提。当初杨水起缠着他的那段时日,我做了太多的错事。我从小到大,唯一想的便是,何时能和他成婚,我不能接受她的出现啊。可是,近些时日,回过头去,才发现,将自己作弄成了现今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实在有些可笑了。”
陈锦梨同萧吟年岁相仿,萧吟又如此出众,说不心动都是假的。
从小到大的心愿便是嫁给萧吟。
为此,她同他一样努力,只为了能追得上他的步伐,能够配得上他。
可是琴棋书画她是样样精通,诗书礼仪她是一个不落,怎么却将人越推越远了呢?
到底,为何如此啊。
她想了许久,想得精神萎靡,这几日浑浑噩噩,狼狈不堪,好像终于想明白了些。
她好像确实如萧吟所说,比不上杨水起……
抛开陈锦梨对她的偏见不说,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一开始被她污蔑落水,后来被她逼着离开了书院,最后却还冒雨来救了她。
陈锦梨不是一个蠢笨的人,却独独在谈及情爱、谈及萧吟的时候,蠢笨得不像话。
她想了这么些时日,终于明白了,也终于愿意承认了。
她怎么和她比啊。
她就是永远也比不上她啊。
“颜厚有忸怩,愧之于见面,我无颜再提,更无颜面见他们。二表哥……这回也切切实实是叫我诓害了,若没我,他如今也不会被杨水起这般嫌恶。”
“你当真是放下了?”萧煦默了许久,最后还是问出了声。
“他喜欢上杨水起,其实是迟早的事啊。杨水起那样的人,还不讨人喜欢吗。”陈锦梨笑得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