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厌道:“劳烦姑娘指教了。”
伶人连忙摇头说:“拿钱办事罢了,公子可想好要学什么吗?”
鹿厌疑惑问道:“有得选?”
那他会选不学。
伶人温柔笑了笑,颔首道:“若有舞曲相伴自是最好,若无舞曲相伴,以公子之色,简单的舞姿亦能让旁人为你倾倒。”
鹿厌思索道:“可我只跳给世子一人看。”
倾倒便罢了,以世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能入他的眼中已是难得。
伶人有些意外,问道:“公子难不成,只为一人起舞?”
鹿厌并未多想她话中的言外之意,只听了个表面意思,点头说:“是的,只跳给一人看。”
他总不能说这是世子丧心病狂的惩罚吧。
伶人眼中带着意味深长,“若为一人所跳,便无需出神入化,倒是需要一些精心策划的动作才行。”
闻言,鹿厌想也不想地同意说:“无妨,一切按照姑娘的安排而来。”
伶人笑道:“也好,公子不防扭一下腰我看看韧性。”
鹿厌点点头,随便歪了个动作,那腰却好像有后台似的,特别硬。
伶人咳了两声又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公子先绕着我小跑一圈,展示一下身段。”
“好。”鹿厌一口答应,随后提起裙摆在手,“你站着别动。”
到他展示本事的时候到了。
伶人只觉一阵狂风从四周拂过,眨眼间鹿厌便绕着自己跑完了一圈,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主打讲究一个速度。
这抹白色的身影如闪电快速劈下,毫无风情可言,更莫提搔首弄姿勾引人了。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伶人:“”
她已经能预见关公耍大刀的画面了。
几个时辰过去,鹿厌带着全身酸痛离开了明华居,在回厢房的路上,他意外看见谢允漫。
两人迎面打了个招呼,谢允漫正兴致勃勃欲给他分享小说,却发现他双眼无神打完招呼后,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离开了。
谢允漫偏头询问侍女道:“鹿哥这是?”
侍女回道:“小姐有所不知,他被世子惩罚了,听闻这几日都要在明华居里闭关。”
谢允漫不解大哥为何这般冷漠无情,心想着去替鹿厌求情,未料换来的却是拒绝,无奈之下,谢允漫只能命刘管家给鹿厌备多些饭菜。
三日后,鹿厌告别了伶人,在明华居的书房等着谢时深回来。
苦学三日出师,鹿厌觉得没有什么能难倒自己了,必然能让谢时深对自己刮目相看。
只是他从天亮等到天黑,仍旧不见谢时深回到,他坐在廊下,双手抱膝,纱裙铺落在脚边,脸蛋满是愁云,偶尔还能听见咕噜声。
鹿厌用手指在脚边画圈圈,嘀咕道:“好饿。”
正当他话落,便听见院子传来脚步声,他抬眸看去,入眼看见谢时深一袭牙白长袍出现。
两人对视瞬间,鹿厌瞧见他眼底闪过一抹意外。
鹿厌心想世子不会忘了惩罚吧,倘若如此,他是不是能寻个由头敷衍而过。
他率先起身行礼道:“世子。”
谢时深并未往前走,而是立于院子中央,眼看着鹿厌行至跟前,清明月色如雪洒落两人身上。
沉默不语间,鹿厌嗅了嗅鼻尖,似是闻到了一丝酒气。
他贴近些许,猜想谢时深许是酬酢才归,“世子,你喝酒了?”
若是如此,他可迫不及待把跳舞一事糊弄过去了。
谢时深抬手,轻轻推开他靠近的脑袋,“去拿醒酒汤来。”
鹿厌闻言狡黠一笑,心想终于能摆脱起舞一事,迫不及待离开院子去换衣,顺便将醒酒汤端来。
不料,谢时深瞧见他一袭劲装回来时,并未去接醒酒汤,而是说道:“把衣裙换回来。”
鹿厌心头一惊,险些撒了手里的醒酒汤,他喉咙暗滑,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卡住,因为谢时深的眼神沉沉,充满着不容抗拒的意味,明白今晚是躲不掉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把醒酒汤举高些,咬牙切齿说:“世子稍候片刻。”
“嗯。”谢时深接过醒酒汤,提醒说,“动作快些,我累了。”
鹿厌磨着后槽牙退了下去,很快在谢时深的目光中出现。
纱裙二次上身,于鹿厌而言本该是习以为常之事,可当谢时深站在廊下注视着,鹿厌才发现三日前的羞耻感卷席而来,此刻不似过去三日,会有伶人的教导,会有声音萦绕耳畔。
他站在静谧的院子中央,唯有夜风拂过树梢的声响,虫鸣声相伴,静得仿佛如戏台开幕前刻,而谢时深是他唯一的观众。
谢时深眺着院子中人,抬了抬手中托着的醒酒汤,目不转睛道:“跳吧。”
鹿厌耳根早已红透,脸颊起了一层薄红,他努力回想伶人所教,尽管羞耻在他心中泛滥,令他手脚僵硬险些难以舒展,但为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