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纳米兽那次?”
“对。你知道么。他突然现身救了我。那时候我只觉得我的身心都属于他了。”
“很浪漫啊。”
“但是,大和批评了我。
“他说,一个人不应该在争取独立的同时又把自己交付出去。
“他说我对太一的感情包含了太多的自我感动,
“我应该只是因为喜欢他而喜欢他,而不应该为了回应他为我做的而喜欢他。”
“那种场合下换成别人他也会全力营救的吧。”
“正是这样。”空无奈地叹息。
“感到迷茫吗?”
“挺迷茫的。你跟我说了他(太一)的想法后,我,我就更……”
空的泪水又流下来了。
“英雄虽然未见得是全知全能的,至少也该向着那个方向吧?”
空突然看我。
“对太一感到失落吗?空。我想,你这样想大概是不行的。
“他对你的‘特别’,不在于他救了你。
“——唔唔。但我或许说不好。既然他已经那么说了。
“或许放弃他是一个好的选择,但要是你因为他不再是你的英雄而放弃他的话,空,我说真的,我会因此看不起你的。”
“啥啊。怎么会呢。即便他不再是我的英雄,我也还是会喜欢他的。”
——“我喜欢八神太一!
“——虽然,也会幻想他是能让我想明白我的问题的那个人就是了。”
“说说你吧。光子郎。”空突然微笑起来。
“你这样的心态,在‘获得太一’这种事上也大概是无能的吧。”
“不一样的。”我矢口而出。
“他不是你的英雄,只是因为不只是他,像我这样的人,我们都没法给你一个你需要的答案。”我转头望向西沉的太阳,继续说道:“但或许,这种答案,原本就需要一个更高维度,呃,或者说,更富阅历的人来赋予。
“——已经超出了这个年龄的家伙的能力极限了。”
“那么,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我和你的不同,在于我们是【彼此需要】的。”我正色道,忽而来了强烈的自信。
“‘御台场小分队’没有我也可以吗?”
“冷峻地讲,在数码世界的冒险之中,如果有更多人的存在,那么你的调停能力是很被需要的;但是,若人数降下来,……
“譬如只有我和太一,两个人。”
——“何况,你现在正是在退出‘御台场小分队’。”
我挑挑眉头,直看着空。
空一句话也不说,静静地看着我。
“也许你说得对。”空别过头去。
“虽然还是想说,你这样,和我当初把太一看成我的英雄,没有什么不同。”空小声说。
我的拳头又攥紧了。
“我啊。我想改变一些东西。”空忽然自言自语道。
“还记得第二次冒险的那些孩子们吗?”
“‘吃枯草’,那个‘领袖’?”我想起当时空和“领袖”的一些互动。
“不止这样的。我后来想了一想,觉得自己和那些孩子,没有什么不同。
“他们是各自活在各自的痛苦之中的,我亦有属于自己的痛苦。
“而这痛苦,是有一条共性在的,那就是名为社会的枷锁。
“因为一个庞大的什么东西,大家都觉得,你就【应该】那么做。所以,那些孩子才被【应该】好好学习,而我则【应该】学习花道。”
“你为什么会选择礼貌呢?不是因为这样做在你看来是道德的,而是因为你周围的人都这个样子,如果你不这样做就会收到异样的目光。那目光足够寒厉,教人冰入骨髓。所以大家打起交道来都是客客气气的,但夜店中的胡作非为却让那白昼下伪装得十分精致的面皮裂开一个大口子。没人喜欢那样却都选择了那样,这在我看来也太冷漠。
“所以我要说的是,那些孩子陷入了一个愈来愈深的漩涡。一开始大家对杀戮还有些抵触,可到后来有些人习惯了屠杀之后,对这种行为的抗拒就会让那个人成为人群中的异类。
“虽然从表面上看,只要你听凭内心的善良,‘我也这样做’,就能反向营造出一个光明的环境,但那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因为在那种环境下迈出来第一步,所要承受的压力让人难以想象。”
“我想,我还是不想像那些孩子一样,成为蒙受枷锁之威后逐走的犬豚的吧。
“我想做些什么。我想改变。‘改变一切’或许太虚无缥缈,但我至少应该对环境产生什么影响才对。
“我希望世界是可以有更多的爱的。但这种爱,绝不是武之内淑子口中的那种‘为你前途’的枷锁变作的。——或者说,我希望能够消除这样的‘以爱为名义’的伤害。”
“我,我想……改变太一。”
空这样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