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桃蹊气不打一处来。
林蘅说到底,同他们家如今是拐着弯沾亲带故的人,帮着他们谋划,也不大妨事儿。
那陆景明,只不过是个交情不错的外人,人家称兄道弟,也并不是真正的兄弟!
手上的锦盒一时沉甸甸,烫手似的,温桃蹊想着他那张笑脸,就想把这东西扔了。
可是偏又不能。
她哼的从鼻子里挤出个音儿来,把锦盒直往温长青怀里塞:“我不要。”
“你这个丫头……”他诶的一声,忙接稳了,生怕那锦盒掉下去。
他瞧着温桃蹊面色不善,略想了想,换了副笑脸,也不骂她:“这东西不过都是些吃的,我看过,才给你带来,要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或是不该送来给你的,我当场就给他扔回去了,还用的着你来扔吗?”
温桃蹊心里翻了个白眼,可又觉得这话说的也对,就是一盒子点心,也不是什么难得的名贵东西,扬州的特产,于陆景明而言,更不值钱了。
他送来,大哥看过,收下了,她却扭扭捏捏要扔回去,显得她刁蛮任性,还叫大哥夹在中间难做人。
如此想着,她耷拉个脸,又把那锦盒从温长青手上接了回来。
温长青见她收了,也不多说什么,揉了她两把,只说还有事儿,便就转身走了不提。
温桃蹊带了锦盒回屋里,把里头的点心都摆出来,盯着看了好久。
连翘笑着上前去收锦盒,正笑着要打趣两句,手上一晃,脸色变了变:“姑娘,这里头像是……有东西啊。”
登门
温桃蹊脸色登时变了,上了手把那锦盒又拿回来,左右摆弄了好一阵,果然发现了里面是有夹层的!
她铁青着一张脸,打开了那夹层。
里头躺着一支白玉簪子,簪头雕刻的是桃花样式,胖胖的两朵,很是喜人。
温桃蹊是见惯了好东西,也分得出好坏来的。
这只玉簪用的本就是极品的羊脂白玉的仔玉,且照着这个玉质的细密和温润程度,加上它水头这样好,八成是取的一整块儿上好羊脂白玉的原石,取了最中瓤的部分出来,细细打磨,精心雕刻,换言之,一块儿料子,单得了一支簪而已。
连翘和白翘两个对视一眼,皆是大吃一惊:“姑娘,这不是陆……”
她话都没说完,目光触及温桃蹊的神色,什么都不敢说了。
看来陆景明也算有自知之明。
这桃花簪要是给大哥看见,当场就给他扔回去,绝不可能送到她面前来。
所以他就弄了个带着夹层的锦盒,倒也真不怕她发现不了。
费尽心思——他可真是费尽心思!
但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温桃蹊把那桃花簪往桌子上丢开,冷眼看着。
白翘吞了口口水:“给大爷送过去吧?这东西是大爷带进来的,叫大爷看着处置?”
这不成。
这东西只能不动声色的送还回去。
连陆景明都知道,不能大张旗鼓的送进来,她反倒大张旗鼓的丢出去?
夹层夹带的一支桃花玉簪,陆景明这样不清不楚的送进来,她就更加不敢声张,连大哥都不能告诉了。
他还真是精明,算准了她一个闺阁女孩儿,拿了这种东西铁定不敢声张,就怕有嘴说不清,不然凭什么别人没有,就单拿来送了她?
温桃蹊重重一拍桌案:“收起来,谁也不许声张,我自己会处置。”
……
钱老太太做寿那日,温桃蹊应了过两日请林蘅到青雀楼吃东西去,原本林蘅也只是听一听,并不大放在心上。
不过温桃蹊早上陪着赵夫人吃了饭,想起来前两日答应了林蘅,要陪她出去散心的,这才从赵夫人跟前辞出来,往李家去寻林蘅去了。
林夫人见温桃蹊上门,自是欢喜,也没多留她说话,哄了两句,叫丫头领她寻林蘅去了。
她进林蘅屋里时候,林蘅恹恹的歪靠在美人榻上,背朝着外,手里头还捧了一卷书,也不知她究竟看没看进去,反正那翻书的声儿是很快的。
温桃蹊有心打趣,本来就没叫丫头通传,这会儿见林蘅屋里的丫头要说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上前去:“你这是一目十行?真是了不得,倘或下场去,我瞧着是要考个解元回来的。”
她突然出声,林蘅又本就是心不在焉,叫她吓了一跳,转身过来又半坐起,虎着脸啐她:“我是要考个解元回来的人,你却该是那屡试不中的泼皮!哪有背后出声吓唬人的,看我不打你。”
温桃蹊便央着好姐姐,先捉了她两只手去,又咦一声,看她一身衣裳都不是正经换过,外衫松松垮垮的,根本不是个能见客的样儿,且这一大清早的……
她敛眉:“一大早的,姐姐穿成这个样子,也不去给太太请安吗?”
林蘅摇摇头:“姑妈这两日见我心情不好,就不叫我早起去请安了,昨儿后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