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没什么。”
“说。”
“想问你件事,你别生气。”郭清祈很怂地蹲下来,缩成一团,犹犹豫豫的。
“你再不说,我生气了。”
郭清祈瞄他一眼,不再绕圈子:“你为什么一直穿这个长袜?之前都露在裤子外面,是因为这地方流行这么穿搭吗?”
季明灵:“……当然不是。”
郭清祈死后,他过得很混乱,某天早上醒来发现脚上套了双很紧的袜子,勒得他脚踝都快断了。
这是他从郭清祈的遗物里翻出来的,本来打算一把火烧了,可不小心喝醉了酒,就莫名其妙地穿上了它,自此再也脱不下来。
然而,始作俑者却一无所知。
“你竟然忘记了?”白受了十年苦,季明灵难以置信地瞪着眼。
郭清祈一脸无辜:“啊?我忘记什么了?”
“……这是你给我的礼物啊。”
郭清祈更加震惊,手点点他,又指向自己。
“我送你的?什么时候?!”
“不信的话,你碰一下就知道了。”
季明灵站起来,拉着人坐到长椅上,抬起腿放到郭清祈膝盖上。
果然,郭清祈轻轻一拽,袜子就落了下来。
“可是我怎么记不得。”他委屈地说。
季明灵本来有些闷火,但是想到在那之前,郭清祈过得不比他舒坦,甚至还要更糟,记不得这种事也是合乎情理的。
“算了,以后的事不要忘记就好了。”他晃了晃脚。
郭清祈捏着他发红的脚腕,心疼地说:“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肯定很疼吧?”
这人甚至还想低头去吻,季明灵赶紧把腿收了回去。
“不疼。”
郭清祈靠近他,用了点力,握着季明灵的脚,解了当时的咒,让这双袜子变得绵软舒适。
亲身帮人穿好鞋袜,郭清祈半跪在地上,虔诚地抬头,望着他。
“以后不会让你疼了。”
“真的啊?”季明灵也跟着跪到地上,把人给扶了起来,“那到晚上我喊疼,你会停吗”
郭清祈眼神一暗,说:“除非你不故意招惹我,就像早上那样,一边喊累一边又故意吸着,真不知道你……”
“不要说了!”季明灵从他怀里挣脱,慌不择路,差点撞电线杆。
“慢点儿走。”郭清祈笑着整理羽绒服,慢悠悠地跟上去。
潜入
高中时代,教导主任是唯一会让季明灵害怕的老师。
当年,只要是能力优秀的学生,都拥有特权,尤其是继承了优秀血脉的人,更是能在校园里横着走。老头子却和其他老师不同,完全不管你出身自哪个家庭,只要犯了错,就必须按校规处置。
因为体质特殊,季明灵很少得到老师们的垂青,当然,他也从未指望会有哪位明事理的人出现,帮他赶走那些做出恶劣欺凌行为的同学。
在走廊上经过的时候,偶尔会和教导主任对上视线。老头子总是那副严肃刻板的模样,眼睛是阴冷的灰色,不带任何感情地注视着他。
季明灵就是怕这双眼,却又像被定住,移不开视线。
教导主任很少找他谈话,无声中却隐藏着千言万语,季明灵总是很难看透,不明白这位长者想要告诉他什么。
上学时就听说老头子多次拒绝管理局的入职邀请,他虽具有灰瞳的能力,却始终不肯运用,心甘情愿留在学校里教书。
在季明灵的印象中,老头子早就到了退休年龄,却始终屹立在讲堂之上。毕业后就没怎么听说过他的消息,如今高主任重出江湖,破天荒接过了管理局的橄榄枝,开始大力监督职员,誓要整改风气。也不知道他是在家闲来无事,突发奇想再就业,还是管理局给出的条件实在太丰厚,令人盛情难却。
不论理由是什么,高主任已然手握实权,在管理局内进行全方面改革,彻查内部勾结陷害他人的行为。
最大的幸运,就是他对第一中学还留存着古老的情感,并不敌视季明灵,仿佛还在暗中帮助他们学校渡过难关。因此,季明灵不仅没有被擅自解放亡魂兽的事情而被追责,还得到了数额不小的奖金。
严母已经被成功救出,正在医院养伤。家属可以探视,然而卫星正在地牢和甄谛一起接受审讯,一时半会儿去不了。严飓便成了唯一有资格去看望她的孩子。
走之前,严飓准备了很多补品,还有这些日子偷偷在晚上写下的信,做了一会儿思想准备才出发。如果不是担心母亲醒来后看不到人会失落,他可能还会再犹豫一段时间。邓赏月催着他出门,临别前严飓还是缺乏信心,便拉着好友一起去了。
到了病房,现实和设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差不多,母亲形容憔悴,闭着眼躺在床上。
严飓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低声喊了一下妈妈。
尽管身体虚弱,他的母亲还是瞬